你所不知道的缙云寺惟贤长老回忆汉藏教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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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庆北碚缙云山,是川东有名的风景名胜区,位于今北碚区朝阳镇西北约四公里处。山麓树海苍茫,森林面积在两万亩以上。密荫深处,掩隐着缙云、白云、绍隆、石华诸古刹。该山传说曾是迦叶古佛示寂之所。其中缙云寺建于南北朝刘宋景平元年(公元年),距今已有多年的历史。年秋,由中国佛学会主席太虚大师倡议,川军军长刘甫澄(刘湘)等赞助,在缙云山上的缙云寺,兴办起了四川第一所高等佛学教育的学府——世界佛学苑汉藏教理院,迄至年夏,方正式停办。

一、开创的经过和宗旨

年,正是刘湘任二十一军军长,统治四川的时候。当时西藏地处边陲,与内地交通阻隔,英帝国主义侵占印度之后,又进一步觊觎西藏,企图伸出侵略魔爪。这时,刘湘也有心将康、藏纳入自己的统治范围,因西藏人民笃信佛教,政治与文化均与佛教融为一体,便于该年8月,商同四川省政府,通令全川各县,限三月内筹款派僧入藏,向喇嘛学法,借以作为沟通汉藏的桥梁。从刘湘个人来讲,主观意图是为了扩大势力范围,但不让西藏脱离祖国版图,则也是原因之一。

年8月,太虚大师首次由沪入川,在重庆佛学社讲法。刘湘的母亲信佛。刘湘也打着既崇拜道教,也尊重佛教的招牌。因此,与太虚大师逢面时,刘湘谈出自己准备派僧人入藏留学的计划。太虚大师即建议:“派僧入藏留学,不如在四川办一所藏文学院,培训汉僧学习藏文,作入藏留学之准备。同时西藏的活佛、喇嘛来川,也有讲习接待之处,沟通汉藏文化,联络汉藏感情,岂不两全齐美?”刘湘采纳了他们的建议。

同年11月,太虚大师在重庆佛学社讲演《瑜伽菩萨戒》,何北衡等数百人皈依佛教。刘湘遂在一次军、政、学界欢迎太虚大师的宴会上,决定由何北衡为汉藏教理院筹备主任,积极选择校址。

事有凑巧,当时缙云寺僧人与地方土豪之间发生了庙产纠纷,官司打到刘湘军部,刘湘前去查看,发现缙云寺宽敞幽静,拥有一定庙产。刘湘见地方土豪想侵占庙产,僧人中有部分人吸食鸦片,不能过正当的宗教生活,便与太虚大师商量,将缙云寺僧人迁居他寺,就以缙云寺筹建汉藏教理院。

随后,此事交给了何北衡、潘昌猷、王旭东、王晓西等人具体负责办理。

经过两年的筹备,该寺除原有大殿、房屋外,又扩建了教室、图书室、学生宿舍、食堂等建筑,把原来东岳殿和两边十殿改建为“双柏精舍”作为教师宿舍。

年秋,汉藏教理院正式开学。太虚大师任院长,何北衡任院护,潘文华,潘昌猷、王缵绪、王旭东、夏斗寅、李子宽,李鸿基、冯钧逸等数十人任院董,刘文辉任名誉董事长,刘湘任名誉院长。教师大都是全国知名学院毕业的僧侣,或是从医学、农业、法律等科技大专院校毕业的。学生是由全川各寺庙遴选的具有初中以上文化程度的青年僧人,也有少数在家的信徒。学生中实际上均为汉族,并无藏族学生。

年8月,法尊法师自西藏留学归来,教授藏文佛学,并担任代理院长职务。年前,国民政府教育部拨款在该院设立了藏文编译处,法尊法师又主持汉藏教科书的编译工作。

汉藏教理院的开办宗旨,从该院于年给刘湘的公函和年报送四川省政府的呈文中,可以有所了解。公函中阐述汉藏教理院是“为沟通汉藏文化,团结汉藏精神,巩固西陲边防,保全中国领土”而兴办的。呈文中则叙述得更为具体:“鉴于康藏地大物博,矿产尤富,英人垂涎,已非一日,侵略计划,无微不至。如因循坐视,势必被其攫取,则西陲藩篱撤而危及内地矣,后患何堪设想!亟应汉藏团结一致,使英人无隙可乘。第自清末,革除达赖封号以来,迄无宁日,今欲化除隔阂,恢复旧好,联成一气,不为外人所利用,则非从沟通文化入手,绝难收效。”

事实证明,在该院建院近二十年的历史中,在这方面有一定的成绩,并为中国佛教事业培养了不少人才。

二、组织、经费、课程、学年

(一)组织

汉藏教理院组织系统如下表(需要补充图表):

年6月以前,汉藏教理院的领导人员和地政人员只有名誉院长刘湘(时已改任四川省政府主席)、院长释太虚(时任中国佛学会主席)、院护何北衡(时任教务川江航务管理处处长兼重庆市公安局长)、训育主任并代理院长释法尊、教务主任释苇舫、藏文主教释严定、事务主任释密严、学监释常冰、文牍胡有章、会计释隆果、庶务释能学、出纳释照空、书记刘文用。另还雇有采购、花匠、看门、香灯、洒扫、典厨、巡山等勤杂人员,冬防时期还有护院队进行护院。董事会有名誉董事长刘文辉(时任西康建省委员会委员长,并二十四军军长)、常务院董潘文华、张为炯、甘绩镛、名誉院董释昌圆等六人,院董卢作孚等二十一人。教员有释法尊(汉文及藏文佛学)、释严定(翻译及藏文佛学)、释苇舫(历史)、释观空(藏文史地及汉文佛学)、释满度(汉文佛学)、释常光(藏文)、胡有章(党义及法学)、释隆兴(国文)、陈恒照(卫生知识)和刘大定(农业知识)。此外,土登喇嘛来川时,曾应邀到院向学生讲课。

(二)经费

汉藏教理院的经费来源分几个方面:一是向四川省教育厅立案后,每年拨给补助费元;二是院管缙云寺、转龙寺(璧山县)、塔坪寺(江北县)、得龙寺(江北县)、静居庵(江北县)、明通寺(江北)、禅岩寺(当时属江北县)和石华寺(当时属璧山县)的田土出租收入粮食石,依半年计划可折合1,元;三是院董捐助每年约3,元;四是出售竹、木及旅客随喜收入每年约元。合计约在10,元左右,基本上可以维持全院支出。年起,增设编译处后,由国民党教育部每月补助元,编译汉藏合璧教科书。以后随着货币贬值,经济困难乃逐步增加。

(三)课程

以藏文、佛学为主,兼授历史、地理、法律、农业、伦理、卫生等学科。

每周课程分别安排如下:

专修科:藏文佛学六小时、汉藏翻译六小时、西藏文化史六小时、西藏地理六小时、汉文佛学六小时。

普通科:藏文文法、藏文佛学、国文、汉文佛学各六小时,卫生、农业、法律、历史、伦理各二小时,体育和党义各一小时。

(四)学年

汉藏教理院招收的学生一般限于初中毕业文化程度,僧俗兼收。规定普通科四年,专修科两年,普通科分甲、乙两班,甲班毕业后转入专修科,乙班转入甲班,另招乙班新生。如此递进,两年毕业一班,两年招收一班,第一届专修科与第二届普通科同时毕业。世界佛学院汉藏教理院学生很少,年秋开学时,仅招普通科甲、乙班共四十人,到年上期才增设专修科一班。本人是年5月24日才进入该院普通科学习的。当时,一共有专修科学生二十人,普通科学生四十一人。汉藏教理院到年停办,前后招了五期学生,总数约有四百多人,而在中途退学离校的较多,在两科毕业的还不到二百人。

年,该院还配合抗战,对学生进行救护训练,规定军训时穿黄色圆领制服,并由教员轮流给学生讲大乘佛法救世精神及执金刚降魔护法护国之意义。年夏天,又曾附设暑期僧才训练班,招收青年僧人数十名受训。

三、学生生活

汉藏教理院学生的生活,概括起来说:是安静、严肃、活泼和富有研究精神的。

当时一般人称太虚大师所属系统为新派。其实,太虚大师最讲严守戒律和佛规。所谓新,就是不单讲行持,而且要研究教理;不单研究佛学,而且还要研究世间的哲学、文学、历史、外文和自然科学等。主张不拘泥于成规,随着时代的发展整顿和革新僧伽制度。

太虚大师表明生平志愿的两句话是:“志在整理僧伽制度,行在瑜伽菩萨戒本。”(参见太虚大师之《志行之自述》)从汉藏教理院的学生生活,可以具体体现这两句话的精神。

在校学习期间,全体教师和学员都要参加朝暮课诵,穿袍搭衣,礼拜参禅,每逢朔望都要诵戒和上供,这与一般丛林的规矩无异。

食堂全用方桌,废除丛林的过堂制度。早餐两样咸菜下豆浆粥,中餐和晚餐均为两菜一汤。每周一次豆花、一次面块;每月朔望吃罗汉菜。教员和学生同吃,不另开席。学生伙食费系公费供给。最初几年,每月还发给学生补助费,预科(即乙班)五角,普通科(即甲班)一元,专修科二元,后因经费困难而取消。

每天正课七小时,劳动课(修公路、运柴、培植树林、打扫卫生等)一小时。老师上课时,学生认真记笔记,有疑难问题,可以发问。有时教师也抽问学生,课堂气氛严肃,紧张。

每周一次讲演会。学员可以自拟题目,由教务处收集公布,届时讲演。每次约四、五人,对问题可以互相争辩,各个宗派可以互相质问,反驳。

早晨和晚上,在淡淡的晨曦中,在荧荧的煤油灯下,一片读书声。有读藏文的,有读佛经的,有读古文、古诗的,有朗诵白话诗的。

课余文体活动有篮球、网球、乒乓球和太极拳。阅览室订有全国报刊约四十种,吸引着许多学生来“品味”这些课外精神粮食。

写作之风较为普遍。每次考试,论文长篇者多,短篇极少。学生还普遍写日记,每周做作文,质量高的文稿,可以投送佛教报刊发表,也可向社会报刊投搞。

在举办防护训练班时,太虚师亲临讲话,要学生们爱国护教,像菩萨金刚行一样勤勇。学生们身穿圆领黄色军装,头戴军帽,胸挂佩章,参加训练。军事教官由北碚峡防局派员担任,训练时期半月,十分紧张。训练结束之日,全体学生整队到北泉和北碚场参观,引起老百姓好奇,不少人站在道路两旁观看穿军装的和尚。

国文教师陈健民,湖南人,据说是毛泽东的同乡和同学。他在一次讲课中,提到毛泽东时说:“毛泽东在湖南师范读书时,梳着短头发,态度沉静,不爱讲话,平常爱进图书馆,一部《资治通鉴》都被他翻完了。”学生们听了很感兴趣。陈健民老师选的国文,有古文古诗,也有白话文和新诗,还有鲁迅、郭沫若、高尔基的作品。

讲授禅学的释本光,有文才,性情孤傲,爱讥讽时事,许多人传说他是共产党地下工作者。爱和他接近的学员有释憬钟、释融海两人。

抗战开始不久(约在年),释憬钟就到陕北考入抗大后,曾写了一封长信给释融海,信中批判佛学为“唯心论”、“神学”,批判僧侣住持都是“剥削阶级的维护者”。

这封信曾贴在教室前的揭示栏上,引起学生们纷纷前往观看。学生们看了以后,有的进行批判,有的保持沉默,还有的认为憬钟变了。

对于院长太虚大师,学员们一般是拥护、崇敬的。代院长法尊法师,教学比较严峻,学生们于崇敬中夹有畏惧。一次,太虚大师去北温泉公园,当时著名电影演员白杨去会晤他。《新民报》副刊编辑张恨水得知此事后,写了一篇《太虚与白杨》的短文,在《新民报》发表。把当时的重庆比成南宋偏安的临安,把北温泉比成杭州,把太虚大师比成佛印禅师,把白杨比成苏小妹,进行讽刺。学生们看了这篇文章后,都很气愤,纷纷写信给张恨水,进行反驳。后来张恨水又公开发表《答和尚》一文,表示歉意。

每年中秋佳节,学员们伴随太虚大师,在青草坪观月亭赏月。太虚大师于吟咏诗后,与学员闲谈,询问学习心得和志愿。态度平易而诚恳,给学员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四、汉藏教理院的鼎盛时期

从年抗战开始,到年抗战胜利为止,是汉藏教理院的鼎盛时期。

当时,全国各省青年积极学僧,该院学员组织有同学会,设理事长、副理事长各一人,理事若干人,办理与院外同学联系,维持课堂秩序,组织文体活动等。关于生活等问题,可以代表同学意见向院方提出。

这一时期,佛教各宗派较优秀的法师都集中在该院,如长于小乘俱舍论的法舫法师,长于般若空宗的印顺法师,长于因明唯识的雪松法师,长于律学的尘空法师,长于禅学的本光法师,长于历史的雨昆法师,长于西藏中观学的法尊法师等。在家教授陈健民、虞愚,长于文学;张纯一,长于墨学;吕炯、潘怀素,长于自然科学等。他们各发挥专长,增进了学员们的学习兴趣,研究之风甚浓。佛教历史学家黄忏华认为,该院学风不亚于昔日的那烂陀寺(唐玄奘去印度留学的地方)。

这个时期,有名的西藏学者,如喜饶嘉措法师、悦西格西、东本格西等,也来该院讲学,喜饶嘉措住院较久,用藏语向学生们讲授西藏中观教义,由法尊法师翻译。其他不知名的喇嘛活佛,相继到该院来观光的也不少。同时,汉藏教理院也先后保送了释永灯、释满度、释隆果、释碧松、释圣聪、释善化、释寂禅、邓明渊等十余人进藏留学,进行文化、佛学交流。又派法舫法师于年率学生释白慧、释达居赴印度留学。

这时到院参观的知名人士,每天络绎不绝,经济学家马寅初,文学家老舍、郭沫若等都曾到缙云山旅游,并和学生们沟通攀谈。

马寅初在讲话中,指出国家发行货币必须有物质基础,否则就会形成通货膨胀。他说:“你们看,现在我国就有这种危机,发展下去,人民生活怎么得了!”又嘱咐说:“你们不要把我的讲话记录拿去发表了。”

老舍在讲话中鼓励学员们要学习意大利文学家但丁。他说:“但丁写有一部《神曲》,上篇写天堂,中篇写人间,下篇写地狱。一般残酷不仁的富豪们,死后不久就要下地狱受罪。你们应该用笔写下这些内容。”

郭沫若在讲话中,指出佛教徒应该具有“出世而入世”的精神。他说:“佛教徒应该燃起革命烽火,改变腐朽的制度。”他还幽默地引证了他在嘉定为父亲治丧时,看见一些僧人利用民间习俗借教敛财的事。他的谈吐风趣,引得众人大笑。郭沫若这篇讲词,曾在当时《海潮音》月刊发表。

五、汉藏教理的成绩

汉藏教理院创业近二十年,是颇有成绩的。

(一)培养了一批佛教人才

该院成立至停办,前后招生约四百五十多人,五届普通科和专修科的毕业生约有一百三十多人。其中,有不少成绩优秀学生,被留院任职或入藏赴印深造以及到其他寺庙、佛学院、佛教组织担任了各种职务。仅就记忆所及的,就有以下众人:

释永晖:留院任国文教授和文书(年)。

释昌仙:留院任会计(年),后任罗汉寺方丈。

释慧明:留院任出纳、会计、兼事务主任(年)。

释心月:留院任书记、国文教授(年)。

喻耀成:留院任庶务(年)。

释海印(王烈和):留院任事务员兼禅岩管理(年),现在重庆佛协工作。

释海定(王洪源):留院任事务主任(年),后在北温泉和沙坪坝公园工作。

邓明渊:留院任图书管理(年),以后进西藏留学,在拉萨任翻译。

释印法:留院任佛学教授(年)。

释昌厚:留院任藏文助教(年)。

释正果:留院任佛学教授,教务主任(年——年),解放后,住北京任中国佛协副会长。

释开一:留院任佛学教授,后任重庆佛协秘书长。

释满月:留院任藏文助教(年),后赴西藏留学。

释碧松:年赴西藏留学。

释续先:留院担任合作社经理,解放初任重庆佛协出纳。

释寂静:毕业后任开县白水寺方丈,兼任汉丰佛学院院长(年)。

释慧海:毕业后在编译处助译,后任汉丰佛学院教务主任。现任贵州黔灵山弘福寺住持。

释同杰(陈文杰):第一届专修科毕业,历任巴县佛化学校校长,现在重庆市佛协工作。

释白慧:年随法舫法师赴印度留学。

胡烨愍:留院任文化教授(年)。

释圣芳(叶俊章):毕业后任开县大觉佛学院教授,教务主任(年),后在重庆长航工作,现任重庆佛协理事。

释演观:离院后任峨眉金顶住持。

释融海:留院担任藏文助教(年)。

释原声:毕业后在开县大觉佛学院任事务主任(年)。

释演密:毕业后在成都大慈寺任知客。

释永灯:毕业后赴西藏留学(年),后担任藏文编译工作。

释善化:毕业后赴西藏留学(年)。

释寂禅:年赴西藏留学,年,回院担任藏文教授。

释素道:毕业后任开县大觉学院教授。

释映月:毕业后任开县汉丰佛学院教授。

释竺霞:毕业后留院任教,曾任重庆罗汉寺住持,重庆佛协会长。

释圆光:毕业后留院任庶务(年)。

释惟贤:毕业后任开县大觉佛学院教授,副院长(年——年),解放初任重庆佛协秘书,现任秘书长、副会长。现任重庆慈云寺住持、重庆佛协会长。

释演培:毕业后,在合江法王学院任教,现在新加坡弘法。

释光宗(郑立新):现在中国佛协工作。

吴英杰:毕业后历任文化教员、中学教师,已在重庆文化馆退休。

澄静:现任重庆佛协理事,撰写有《宝顶石刻》,并参加《重庆宗教志》佛教篇编纂工作。

释洪禅:任罗汉寺知客,重庆佛协理事。

樊吉文(妙寂):现任四川江津县佛学社秘书长。

释圆真(世光):现任普陀山佛学院副院长、教务主任。

其他还有情况不明的,不能详举。

(二)增进了汉藏人民的友谊

如前曾述,汉藏教理院从成立以后,先后有西藏的土登喇嘛、安东格西、东本格西、喜饶嘉措、悦西格西、桑吉格西等来院讲学,其他不知名的喇嘛、活佛来院观光的更是络绎不绝。该院前后又派有十余名师生入藏留学。有的参加了翻译工作,对消除汉藏隔阂,增进汉藏人民友谊,沟通汉藏文化,揭露英帝国主义的侵略阴谋,巩固祖国边疆,均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三)翻译出版了一批汉藏从书

年,该院在“双柏精舍”成立了编译处,由法尊法师主持,专修科学生助译。成立以后,历年编译脱稿的书籍,大小共四十余种,已出版者二十余种。

其中重要著述有:《菩提道次第广论》、《密宗道次第广论》、《现观庄严论》、《辩了不了义论》、《入中论》、《西藏民族政教史》、《佛教各宗派源流》、《现代西藏》、《汉藏合璧读本》、《藏文文法》、《藏文读本》等等。其中《汉藏合璧读本》、《藏文文法》、《藏文读本》,当时教育部已采用为边疆教育学校的教材。

(四)开辟了佛教文物陈列室

年,汉藏教理院在图书馆楼下开设了佛教文物陈列室,计陈列了从院后掘出的六朝石像四尊,太虚大师出国访问时各国政府相赠的物品和佛经、佛像、梵文藏经、风景照片等数十种,以及其他佛教古典文物等,均系名贵之品。吸引着远近游人,争来参观,更为考古学家增添了参考资料。

(五)兴办小学、中学和工人夜校

年,汉藏教理院在缙云山的马鬃岭和转龙寺两处,各办了义务小学一所,接收附近农民子女入学,几年后停办。年,又在院属江北县塔坪寺,办起民众小学一所,便利了附近农民子女入学。年春季,在复于院属金剑山寺,兴办大雄中学一所,由法尊法师、李子宽居士、谢铸成等十五人组成校董会,太虚大师任董事长,聘吴子诒为校长,招有学生四百多人。该院为了对本院的数十位工友进行扫盲和提高其文化水平,还在每年各季开办业余夜校,由该院职员和学生担任义务教师。

(六)筑路、垦荒和整理森林

缙云山中原有小路,崎岖难行,上下不便。年,汉藏教理院开始组织学生们每天劳动一小时,开辟公路。法尊、法舫等法师亲自带头筑路。约两年之久,才将该院所属地界完全开出,可以接通北温泉公路转北碚,游人称便。

年,设垦植处,由院董李子宽主持。除利用原有熟土外,大力开垦荒地,种植四季菜蔬,供给本院师生伙食之用。若有剩余,就销售到附近市场,补助工人的工资。

缙云山万木参天,古树夹道,为重庆附近最大的林区。但林木混杂,稀密不一,复经野火焚烧或工人砍伐后,未经培植,森林有所破坏。年,由院方组织部分学生,订出规划,在空疏之地进行培植,对杂乱之处进行整理,划分区域,分出风景林、保护林、楠竹林、薪炭林等。经过整理,更增添了缙云山苍翠的风光。

六、院长太虚大师

汉藏教理院院长太虚大师,在佛教徒中被称为新僧派的领袖,在社会上则被人称为“政治和尚”。他生于年1月8日(清光绪十五年十二月十八日),浙江崇德(今并入桐乡)县人,俗姓吕名淦森,法名唯心,字太虚。六岁以前父母均丧,由外祖母抚养成人,外祖母虔信佛教,对他影响很大。九岁随外祖母朝拜安徽九华山,十三岁又随外祖母朝拜浙江普陀山,从此萌发出家思想。十六岁在苏州平望小九华出家。数年后即依止清末有名诗僧、宁波天童寺寄禅和尚(又号八指头陀),受具足戒并学习诗文。清末,革命思潮日盛,与太虚大师同寺的华山法师教育他以革新之路,求佛教的复兴。

年冬,太虚大师随寄禅和尚参加江苏僧教育会,这是他从事佛教运动的开始。后在普陀山瑒麟禅院闭关习静,苦读藏经。壮年游学欧美,著有《环游记》(商务印书馆出版),回国后,即从事佛教革新活动,到处讲学,编辑出版《海潮音》,创办武昌佛学院、闽南佛学院、汉藏教理院等,培养佛教青年,学徒遍于国内。

佛学方面,他擅长法相唯识,但他并不居于一宗一派之见,能总摄圆融,发挥各派的特点,抒发独自的见解。并爱把佛学与老、庄、儒及现代科学、哲学作比较研究,而后归纳出佛学的优点。

他著有《真现实论》,提倡“真现实”,阐扬人间佛教,实现“人间净土”,不崇尚玄虚,不寄幻想于离开现实的其他世界。他认为:把人做好了,就能成佛!把国土净化了,就是佛土。

他有两首诗:一是“仰止唯佛陀,完成在人格,人成即佛成,是名真现实”,二是“如果发愿学佛,先须立志做人,三皈四维淑世,八德十善严身”。这里,他把佛教与做人的道德融合成为一体,强调学佛必须把人做好,具有人的美德。他还著有《整理僧伽制度论》、《人生佛教》、《佛学ABC》等数十部著作。

据说他在青年时期的行为是放荡不羁的,但自从在普陀闭关以后,就重视戒律,严格约束自己了。

对于他的学生,则随其意志和兴趣,只要具有佛教信仰,你出家保持僧相也可,还俗也可。他曾写《尊重僧尼还俗》一篇文章,发表于《海潮音》月刊。在那时,确属大胆有识的创论。因此,学生离开他以后,都能凭志趣发挥各自的专长。学生来探望他时,有穿僧装的,有穿中山装的,有著西装革履的,还有穿长袍的,他都一律接见,关心照顾,不加歧视。学生们从远方来信,他都随时作答。因此,学生们都热爱他,拥护他,尊他为“佛教新运动之领袖”、“当代佛教泰斗”、“世界知名之佛学家”。

有的人讥笑他“往返于权贵之门,酷爱权势”。实际上,他与当时政治人物往来,目的是欲借政治力量,以护持佛法,维持寺庙和僧尼的地位。基于此种目的,他希望僧尼能够参政,最低要求达到他说的“问政而不干治”。就是说,对国家政治能有权提出自己的意见,不当官,不直接管理也可。

抗战时期,太虚大师曾受聘任国民精神总动员会的设计委员、文化运动委员会、东方文化协会、国际反侵略中国分会、中印学会、中缅文化协会,很多协会也请他担任理事、委员、名誉会长等职,这些虚衔,干不了政,也问不了政。

“国民参政会”最初成立时,代传贤曾建议提名他为国民参政员,据说蒋介石没有意见,但遭到汪精卫的激烈反对,理由是:“太虚是和尚,不能干预政治,不能当参政员。”代传贤的建议被否决,太虚大师连问政的机会都没有了。在国民参政会几次开会时,仅由喜饶嘉措大师和谢铸成(曾任国民党司法行政部次长,皈依太虚大师)等一批信仰佛教的参政员,联名提出有关佛教的提案。在草拟提案稿件时,太虚大师参加了意见。

太虚大师晚年,抗战胜利,在上海除筹组中国佛教会外,传说他还准备组成“佛教党”。《人物杂志》记者写的一篇《传说组党中的太虚大师》就报道了这件事。但是,组党未成,太虚大师于年因高血压症,在上海市玉佛寺圆寂,真是佛教界的一大损失!

太虚大师圆寂后,全国佛教徒分别开追悼会祭奠,国民党政府曾发出吊唁电,嘉奖太虚大师,并命令将其传略载入国史。各方各界人士都纷纷表示吊唁,连国外的崇拜者也发来唁电。

以下仅就我之所知,概略叙述太虚大师在重庆时的活动情况。

(一)与蒋介石的关系

在汉藏教理院阅览室内,挂有一张装在玻璃框内的大照片,左边是穿僧装的太虚大师,右边是穿长袍马褂的蒋介石,这张照片非常引人注目,当年到缙云山的人,都曾看见过。

年秋天,太虚大师应蒋介石之邀,在奉北雪窦寺为他讲《心经》,从此深受蒋的器重。年,又应蒋的邀请,去南京讲《佛陀学纲》,时朝野名流都参加听讲。年,太虚大师还一度担任雪窦寺的住持。蒋介石的母亲是学佛的,经常去雪窦寺拜佛。那张照片是太虚大师和蒋介石在浙江奉化时合照的。

抗战初期,国民党政府迁都重庆,蒋介石曾到缙云山游览,与太虚大师会晤。约在年,太虚大师组成“中国佛教国际访问团”,到缅甸、印度、锡兰等外国访问。访问团成员有释慈航、释苇舫等约六、七人。临行时,蒋介石接见了太虚大师,对他进行勉励。谈话中,蒋介石曾询问研究大乘空宗要看些什么经典?蒋对佛教般若系甚感兴趣。半年后,太虚大师结束访问回国,重庆有四十多个群众团体举行欢迎会,蒋介石又一次接见了他。

年至年,蒋介石派张治中和康泽在北碚温泉组织夏令营,调集各大、中学青年学生受训。两次经太虚大师的同意,汉藏教理院都派有学生参加(前后约二十多名)。受训后的学生参加了三民主义青年团。

此一时期,各地发生了强拉青年僧人充当壮丁的事。在开县白水寺、东嶽庙,两次被乡镇公所派乡丁抓去青年僧人二十多名,其中两名在中途绝食饿死,情况悲惨。为此,太虚大师曾写信给蒋介石,痛斥地方政府破坏佛教的行为,请求蒋介石明令制止。书信末尾说:“如此愿不达,决不靦颜苟活于世。”显示了太虚大师愿为教殉难的勇敢精神,蒋介石得此信后,不敢公开答复,但训斥了有关单位。强拉僧人充当壮丁之风,就逐渐煞住了。

抗战胜利后,国民党政府返都南京,太虚大师不久也离开重庆,回到上海住在玉佛寺,派人在南京筹备组织中国佛教会。国民党政府颁发抗战胜利勋章时,太虚大师是受勋者之一。

(二)重组中国佛教会

抗战初期,国民党迁都重庆以后,原由圆瑛法师领导的中国佛教会,未随同前来。据说圆瑛法师被日本人挟持软禁了。于是,太虚大师在重庆重组中国佛教会,扩大征集会员,推进会务,会址设在长安寺。

中国佛教会的宗旨是:团结佛教徒并吸收对佛学有兴趣的人,研究和发扬佛教教义,创办刊物,组织学术讲座,以净化世道人心,促进世界和平。成立以后,实际的活动有以下几个方面:

(1)解决僧尼寺庙纠纷,这方面已经代替了原有中国佛教会的职务。

(2)创办会刊,发表佛学文章,及报导会员活动情况。

(3)每周组织佛学讲座,讲址设在罗汉寺,由太虚大师主持,讲题和演讲者预先公布。除佛教四众弟子参加外,当时重庆各界参加听讲的人也不少。

(4)与国外宗教团体和世界和平组织联系,反对侵略战争,实现世界和平。美国罗斯福总统曾发出电文,要求各国宗教领袖对战后如何建设世界和平提出建议。太虚大师以中国佛教会理事长的名义,向罗斯福发出回电,陈述佛教界的意见。

(三)组织中国宗教徒联谊会

年,太虚大师在重庆先后与于斌、冯玉祥、白崇禧协商组织了中国宗教徒联谊会。于斌系当时天主教的主教,与罗马梵蒂冈教皇有联系,在国民党中央最负盛名。冯玉祥代表基督教,白崇禧代表伊斯兰教,太虚大师代表佛教,于是,四个世界性的宗教,都有领袖人物作代表。

成立后,会址设在罗汉寺,挂上了“中国宗教徒联谊会”的招牌。由卫立民(卫立煌的堂兄弟,佛教信徒)担任总干事。活动范围主要是宗教界之间互相联系,增进友谊,加强宗教力量。据我所知,于斌、冯玉祥、白崇禧、太虚四人,并没有在罗汉寺开过会,有事仅由卫立民向他们报告。

(四)讲学和弘法

太虚大师一生,讲学和弘法是没有间断过的。

在汉藏教理院,他亲自向学生讲述自己编写的《真现实论》。这是一部根据佛学,融合科学、哲学的著作,内容对佛学以科学性的解释,去掉神秘性的糟粕,极力将佛学现实化。可以说,这是太虚大师发挥独立思考的创作,对当时佛教内外的影响都大。

除讲学外,他还教学生写诗,练习写诗的平仄声调。学生写的诗,他还收去悉心修改。我记得为了说明七绝诗格调,他在黑板上写了一首他冒雨乘滑竿赴北碚的七绝诗:

斜雨横风一滑竿,崎岖况值下山难;

也同国势阽危甚,要仗心坚胆不寒。

诗中情景交融,抒发了关心国难,不怕艰难险阻的思想。

太虚大师是长于书法和写诗的,另有两首为学生常常朗诵的五言诗,在当时脍炙人口,题名《壬申秋·缙云山汉藏教理院开学》:

温泉辟幽径,斜上缙云山,

岩石喧飞瀑,松杉展笑颜。

汉经融藏典,教理叩禅关,

佛地无余障,人天任往还。

九峰开佛刹,双柏閟灵宫,

蟒塔传殊古,狮峰势独雄。

海螺飞翠霭,莲髻耸晴空,

无尽江山胜,都归一览中。

这两首诗,把缙云山的九峰耸翠、林木茂盛、殿堂庄严、佛地清幽的景色,汉藏讲学的旨趣,都情景交融地描绘出来,音韵铿锵,妙手天成。

抗战期间,太虚大师除在缙云山讲学外,还应邀先后到过成都、荣昌、贵阳、昆明等地讲经。所到之处,均受到隆重的欢迎。据说抵云南昆明时,当时云南省主席龙云,亲自迎接,设素宴招待,还陪伴他泛舟游览滇池。

他在各地的讲演词,均由随行人员记录,发表于《海潮音》月刊,当地报刊也有记载。

(五)那伽窟生活

那伽窟是汉藏教理院特为太虚大师修建的一座楼房,位于双柏精舍之后,依靠狮峰脚下,周围都是繁密茂盛的松林,阵阵的松风传送着清香。

所谓“那伽”原系梵语,汉译龙象。形容佛教阿罗汉的禅定工夫,像龙象一样具有大力。那伽窟,就是指习定所。

这座房子一楼一底,陈设简单朴素,每天仅由一名侍者给太虚大师送茶水饮食。太虚大师一贯淡泊,他题写的“淡宁明敏”四字,作为汉藏教理院的院训。他平时爱穿灰布僧衣,早上吃稀粥,两样咸菜,中午和晚上,同学生一样,两菜一汤。生活极其平凡。当时,一般大丛林方丈和尚的享乐派头,他是从来没有的。别人送给他的食品,他都留下招待客人,自己舍不得吃。

在这里,他除习静、看经、写作外,还抽出一定时间,与学生谈话,询问学生的志愿和所喜欢的功课。一次他派侍者叫我去,当我踏进他的书房,他望着我瘦弱的身体,首先问我:“你身体有病吧?”我回答说:“大师,我的身体一向就弱,没有病。”他说:“你年轻,应该重视健康,有病就医。”随即,他问我对佛教哪一宗研究有兴趣,我答:“对法相唯识有兴趣。”他就在书案上找了一本刚由芝峰法师翻译出的日本学者写的关于唯识学的著述,交给了我说:“你拿去看吧,这本书还没有出版,你看后有什么疑难,可以问我,发现有什么问题,也可以告诉我。”他的态度这样平易,语句亲切动人,我离开他时,他嘱咐我说:“你聪明,要努力深造。”

除找学生谈话外,太虚大师还经常接见外间来访者,在这里,当时国民党政府的蒋介石、林森、冯玉祥、吕超、代传贤、于佑任、居正、孙科、孔祥熙、宋子文、张治中、刘峙等;其他各界知名人士,如马寅初、梁漱溟、王礼锡、老舍、老向、赵清阁、谢冰莹、林语堂、田汉、翦伯赞、郭沫若等,都来此与太虚大师晤谈。外宾有缅甸访华团、英国和印度记者,他们除了观览缙云山风光外,也访问了太虚大师。那伽窟内,曾留下中外不计其数的名人的踪迹。

(六)“菩萨学处”的理想

太虚大师平生抱负,不愿作静守阿兰若(汉译:清净处,指寺庙)的比丘僧,只愿做内以整顿佛教,外以弘扬佛法,广度众生的菩萨僧。他在满四十九岁的述怀诗中,最后一首是:“我今学修菩萨行,我今应证菩萨名;愿皆称我以菩萨,比丘不是佛未成。”在诗里,他要大家称他做菩萨,表示自己不是比丘,也未成佛。

一次,太虚大师对汉院师生讲话,讲题是《今菩萨行》,菩萨行冠上“今”字,说明做菩萨也要应时应机,赶上时代,做一个现代的菩萨。因此,学生们除尊称他为导师外,还尊称他为“今菩萨”,并以学“今菩萨”相勉。

年夏,太虚大师亲拟《菩萨学处》的讲稿,向全院师生讲述了他计划组织“菩萨学处”的理想。

这一“菩萨学处”既不同于原来的佛教寺院,也不同于一般佛教团体。其大概内容是:

(一)成员:有居士、沙弥、比丘、出家菩萨僧、在家菩萨僧(即居士,已受三皈五戒,进一步受了菩萨戒者)。

(二)无论出家、在家成员,既要重视研究佛学和行持,也要积极参加社会福利事业。

(三)其组织内容:

1.各级教理院,经过分阶段的学习。沙弥二年,比丘十年。僧人菩萨位须二十年以上。

2.佛教行政组织:有世界佛教会、中国佛教会、省佛教分会、县佛教支会。

3.社会事业分:医院、工厂、农场、文化服务站、各级学校等。各组织均要遴选有才有德而愿修学菩萨行的人担任。

4.经费:由一县、一专区、一省市的寺庙财产中提取分担,并向佛教信众自愿捐资者募集。以后逐步由本组织增加来源,自行解决。

5.用费:伙食、医疗等均由公费开支。

6.凡参加菩萨学处者,地位一律平等,享受平等,互相关照,苦乐与共,以修学六度四摄的菩萨行为主要精神。

这确实是太虚大师的“上弘佛道,下化众生”的理想。这一理想,现在看来,是不易实现的,但从中可以看到他改革佛教的精神。这一理想,他始终念念不忘,我于年曾在开县致书给他,请示如何建设佛教的根本问题,他的答复原文是:“惟贤慧鉴:阅来函,欣悉能与雪松法师在下川东兴建法幢,精进不已。所询余意能觅一山地,或一县官绅护法之处,集全县寺产整理之,循序渐进,以办余讲之菩萨学处。今各处暂作零星敷衍,故无大成效耳。勿忘自深造于学,并修养于德,以待机缘。”

在信里他指出两点:

1.建设佛教的根本问题,在创办他的“菩萨学处”,当时各处办的佛教学校、佛学社等,不过是零星敷衍,无大成效。

2.要我继续以德学为重,具备条件,等待机缘,这是他对于我以及所有门下学生的殷切希望。

(七)一段风趣的话

年~年,下川东一带普遍发生强拉僧人充当壮丁的事。我于年冬,为此回到重庆,向有关部门呼吁,并向太虚大师呈述此事,请求解决。在未见太虚大师前,国民党中宣部一位官员,要我向大师转达他的话,问:“你们佛教现状如此,僧尼为什么不能振作起来?”

我见太虚大师时,汇报了川东地方强拉僧人充当壮丁的情况,同时转达了这位官员的话。

太虚大师听了,先笑了笑,随即以严肃的语调说:“你若有机会,可以转告这位官员:‘一个强者骑在弱者的背上,弱者被压在地下,强者反问弱者:你为什么不站起来?弱者呻吟的回答说:你不下去,我怎么能爬得起来?’”说后,大师又笑了笑。

我听得出来,其实,从这短短的幽默话中,表现了太虚大师沉痛而愤慨的心情。

(八)其他回忆

我是年到年在该院第二届普通科和专修科读书的。离院以后,与雪松法师在开县大觉佛学院教书。年冬,圣芳同学来开县一起教书,听他说:“就在去年暑天,蒋介石派张治中在北温泉主办夏令营,命各大、中学派学员参加受训,汉院就派有十四名学生参加。”释圣芳是参加者之一。

学习期间,蒋介石还亲自检阅学生队伍,于队伍中发现有十四名头烧戒疤的青年和尚,蒋介石面孔上也微露笑容。这十四名学员于夏令营受训后,就参加了三民主义青年团。

年暑期的夏令营,是由康泽在北碚主办的,该院同样派有学生参加。

为什么要派学生参加夏令营活动?太虚大师年秋,一次对学员讲话中,有这样一段话:“我主办的教育,就一般来说,是最为开放的,如本院的规定上本是佛教的专门教育,然有种种的机会得名人专家来演讲,介绍你们参加夏令营等,其目的在使你们见闻宽广,四通八达,应变无碍,但要紧的仍在自己,在本院修学为本位和中心。你们参加了夏令营或其他社会行动,只能取其能适宜于现在专受之本位教育的以为实益。”

在这里,太虚大师已经指出:一方面是为了能使学生们见闻宽广,四通八达,应变无碍;另一方面是不能离开以佛学为本位和中心。拘泥于佛教成规,太虚大师认为是不开放的;但脱离佛教范围去搞社会活动,于佛教无益,太虚大师也是否定的。这代表了他一生的思想和行动。

汉藏教理院于抗战胜利后,外省的法师和学员们都纷纷回原籍去了,但仍经常保持有师生职工约二百名左右。教师多由该院早期的毕业生担任,如与我同班的正果法师担任教务主任;西藏留学归来的释寂禅担任藏文教授;释竺霞、释开一等法师担任佛学教授等。

这时期(—年),汉藏教理院讲堂与图书馆又进行扩建,修成高大的楼房。图书室储存书籍比原来丰富,除佛教汉藏书籍外,有贝叶经典,有中外的文、史、哲等社会科学书籍。

年3月17日,太虚大师在上海病逝。临终前,曾以“菩萨学处”谆谆教示诸弟子,并以《人生佛教》一书赠给赵朴初居士,嘱托了毕生所寄的遗志。汉院师生闻讯震惊,举行追悼会追悼,并编辑出版了纪念专刊。在涵虚亭附近的松林中辟地修建了太虚塔(此塔文革时被破坏,现正重建)。

我是年暑天重返汉院探访师友的。这时,法尊法师已去成都,正值暑假,学员留院者很少,正果、开一等法师还在。我重登狮子峰,上太虚台(年为纪念太虚大师五十寿辰修建),又重游夕照峰附近的石华寺,引起对过去读书时的无限怀念。正果法师对我说:“全国快解放了,人心涣散,许多学生都不安心读书了。”

虽值酷暑,但山上凉风习习,松林郁郁葱葱,景色如故。这时,民盟秘书长梁漱溟,西南联大教授罗庸,名书法家谢无量,均在缙云寺避暑,他们看佛书和习静。当时,解放军已进入湖南,威震四川。谈到形势,梁漱溟曾说:“国民党的命运已经不久了,就在今年九、十月,重庆也要解放了。”后来果如其言。

解放以后,该院留住学员逐渐减少,纷纷离院参加学习和工作。年夏,剩余的学员全部参加了重庆暑假学园,这时,汉藏教理院就正式停办了。

(年6月初稿,年4月重稿)

禅游天下知了人生

重庆禅文化游学6天5夜

时间:.12.1—6

重庆缙云山

巴渝佛教石刻艺术发达,以大足地区为中心的佛教造像,成为重庆佛教的最重要特征,并为以后的佛教发展奠定了基础。大足石刻是巴渝佛教徒自己设计和雕刻的佛像,不仅数量多,达数万尊,而且技法成熟,代表了中国佛教雕刻最成熟时期的作品,在中国佛教艺术史上具有重要地位。

大足石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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