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连载笛声残，第二章01

学校的招生如流水般进行，郑朝辽以为自己是最后一个没参加军训，那知还有后来人，并且连绵不断。中午，寝室里又多了个梳了分头的帅小伙，他把一袋东西往床上一放就坐在袋子上休息起来。午休时间郑朝辽还想让出一个地方让他来休息，却被他一口拒绝了，便没有说第二次。那刘、林两位老大哥一声不吭地睡觉，郑朝辽也装起宿舍大哥风范，绝不同情后者，不一会儿鼾声大作。

早就闻知这学校的风流轶事特别多，一个星期过去，倒是没听见，朝辽每天除吃饭上厕所外一律在教室里埋头看书，新发的语文书从头到尾都看一遍。发现前面几篇倒还可以，古文难懂就省略不看。第二天就再也不翻语文课本了，其余的书也因为新鲜各或快或慢的翻了一遍。他英语不太好，所以英语书也就懒的动了。

第一天看到许多同学在练毛笔字，暗暗吓了一跳，这么多艺术人才啊，那自己算不上什么啊！后来再一打听，谁知是那个付老师，付婆的主意，说什么要学会写好一手字，每天一张，还要挂在教室的两侧。郑朝辽一来闲着无聊，二来为完成任务，买了纸墨写了几张。哪知同学们都奇迹般的围来看，他写的字连老师也点头，那比那些胡写乱画的要好多了，渐渐也就小有名气起来，谁都知道班上有个叫郑朝辽，写得一手好字，可惜那个付老师不知道，郑朝辽恨不得亲自对他说，班上倒还有位字写得好的，倒受到付老师的欢心。郑朝辽心理颇有不平。就论写字吧，自己一定比他强。那个自称是个书法家的男生也只不过练过几个月的字而已，好在他觉得自己也不追求名利，怀才不遇也没啥关系。上书法课时，一群女生极力称赞他的字，付老师只是点点头：”我知道我们的同学之间有很多字写得很好的。”暗地却叫那个男孩去写字临帖。朝辽很扫兴，不过，让那么多女孩动芳心，极力推荐也不错了，但心里却还是不甚快乐。

接下来学校就查出一起聚众赌博事件，那些参与的同学用餐票、现金在隔壁寝室里大赌一场，幸有一位老师来叫一个同学去办事，推门而入逮了个正着，学校的处分下午就出来了，统统计过处分，没收赌资、赌具。郑朝辽不由的叹道，老师们又发了小小的一笔横财啊。

这个赌博中有一个人倒是郑朝辽认得的，叫剑荣，个子不算高，帅帅的，肤色特健康，和自己差不多黑。因为在一个班，且说是当时赢了不少。关于这件事，晚自习惹的一群女孩在旁边问来问去，剑荣就不知其耻，反而夸夸其谈起来，说如何如何骗过了老师，那群女生不停的发出啧啧声。

第二天中午，郑朝辽去食堂打饭，走得很慢，他一贯不想去排队，却又不想插队，所以就慢慢的散步一样走过去。剑荣从后面跑来说：“借我几十块钱餐票吧，我过几天还你的。”朝辽随口答应了，他也实在硬不下心去拒绝别人，或许他从来没有想过拒绝。转身一想，怪了，正常每月买九十块钱餐票，这次玩赌博还赢了，把赢的除去，不就还有很多吗？

正常中午，朝辽吃的不多，食堂的饭菜差得有点掉味口，辣椒没放几撮盐，所以辣得要命，南瓜的每一块都很大，绝对一口包容不下的，带着点生硬的味道，肉很薄，就一丁点，加点白菜、红萝卜放在里面。郑朝辽一闻红萝卜就恶心，自己没法吃下去，洗了洗盘子到寝室里坐了片刻。剑荣就过来问借餐票的事，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倒好像是欠了他几十年的帐没还，而不是他向你借。

郑朝辽有意不想借，迟疑了片刻，说：“怎么才过几天就没餐票了？······”

“怎么？不借？好，你给我记着，不给面子······”说着就冲出去了。刘湘赣跑来就问干什么，郑朝辽就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他也再没吱声。他没想到刚到学校来就被这小子盯上了，自己从来不在外面惹祸打架的，说不定呆会儿剑荣带几个人“荷枪实弹”的跟你玩，自己可得挨几下。朝辽不由得一颤，肩胛上感到一阵疼痛。这难道是前兆······

学校的招生还在进行，上课都有两个多星期了，还是不断的有人来注册办理入学手续，学校来者不拒，多多益善，照收不误。这天又来一个，直往这个寝室来，那排头可不小，行李多到如同古代官场出游，浩浩荡荡，把个寝室塞得水泄不通，大家有苦说不出。等到他把所有行当放妥，足足就花了一个钟头，然后来了个自我介绍，我叫周磊，希望与大家共处愉快，大家也亦自报了姓名。郑朝辽躺在床上秀《东周列国志》看得入了迷，突然这么一打断，留意起他来。

头发梳的个偏分头，脸上长着青春痘，胡须在老远就能看清楚，急于知道书的下文，亦曰：“我，郑朝辽，欢迎你到本寝室来······”嘴里说道后面就嘟嘟不清，眼睛移到书上去了，看到管夷吾病榻论相中，易牙烹其子以适寡人之口······不仅感到有点不可思议，这种人为讨好皇帝，居然把自己的儿子烹成肉饼来尝试，一想，世上有些人为了巴结上面有权势的人，不惜花高的代价来讨别人的欢喜，实在可恶······

付老师在晚自习叫那个能写几个字的男孩去练书法，郑朝辽不慎路过，他这一贯的流星眼本来就游移不定，这会出奇般的望到里头，只见写的是两寸见方的小红字头上，感到不可思议，这又为何用，自己嫉妒羡慕恨吗？他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晚自习后照样集合，不过现在只是形式，有时三天一次，有时两天一回，没有定的。说是搞点突然出击，这还真有点打仗时防空一样，警报一响，马上就得集合，让人在这个时候总是提心吊胆，什么也干不成。今天的集合讲的是调寝室，那个付老师就去那里念起了名字：“·····寝室：罗林，郑朝辽，郭胶，周磊，罗炜，陈玉林，林正辉，刘湘赣，剑荣······”

郑朝辽一听就傻眼了，这个剑荣接下来就要跟自己在同一个寝室了，与狼共寝，总有点心惊。这一晚他没睡好，思考着如何个法子；这真是做人难，与狼共处难亦难。

好在剑荣倒也没什么把戏儿，一个上午，加上昨天，没什么动静。郑朝辽这才明白只不过是在吓唬吓唬自己的。中午后，寝室里的每个床铺却贴了张红纸条，写上几号加名字。郑朝辽的一张字写得特别潦草，最后一个字还写错了，他一生气，就撕了往地下扔。

开学那么久，学校终于放假一天，总算是可以活动活动筋骨啦。

晚自习下后，铺位上就都铺好了，寝室一下丰满起来。朝辽是十号铺，他的下铺是个叫罗林的男孩，白色的被褥带点红色花纹，床头放着一本《读者》。此刻人没在，一问就放假回去了，郑朝辽取出来翻了几页，看到有一段文字：

黑夜如一只蓝色的天鹅从森林里飞出，庞大的翅膀笼罩了这个陌生的城市，还有我的房间。

我慢慢关上双眸，头靠在椅背上，大脑如翻江倒海般喧闹，许多，许多，都随“天鹅”缓缓而至……

朦朦雾霭中勤快的村妇唤起了鸡鸭······须臾，小村各家炊烟都袅袅飘起，飘到一脉脉茶色的山梁，高高的山梁上，月儿如破镜般碎了······

······

郑朝辽被这美妙富有诗意的句子所感染，还有一篇《秋》。

秋天突然也来了。

归雁的唳鸣正穿过秋水长天，开满山外的田野，久违的水鸟正衔着荷梦草香，鼓翅于薄暮的雨色。芦紫展翅于无垠的苇从，小草撑起成熟的信念……

郑朝辽突然感到秋天也快接近了，心想明天一定出去走走；灯在这时熄了，阳台上有轻轻的脚步声，陈玉林说这是晚间出去约会的人。话传了过来，他也没有作声，或是倦了，倚床而寐。

不知不觉东方已经泛白，校园里死一般寂静。在这有几百号人的校园中，这样寂静的早晨也还是头一回，至少是郑朝辽第一次知道，还可以这么静。

郑朝辽起得早，他习惯早起，也坚信早晨的空气是清新的。洗漱之后从箱子里取出一把短笛，走进校园的幽静处。那短笛是他的心爱之物。短笛下面坠着长长的红繐子。

这把短笛是在一次校门口的挑夫担子上买到的，他便当做心爱之物。虽然吹不上什么，甚至连“i”这几个音都弄不清是那个孔发出来的，可还是玩的很起劲。

太阳不再是那样火辣，大概秋天已不远矣。他刚回到宿舍，陈玉林招呼着往外走说:“有一处地方你们绝对没有去过的，很好玩。郑朝辽一听也来劲了，当场答应了。一行人马走出了校门。

秋天确实已来了，虽没有昨日看到的散文中那样“遍山的寂凉”，“远山寂寂”的景观，但己是叶黄枝枯的份上了，长长的芒草，枯黄着倒在公路的两侧，任风摆布。江南的秋是没有北方的秋那样浓郁，江南的秋天到处是墨绿的一片，北方人来这里一定以为不是秋。郑朝辽也有点这样的感觉，或许真的秋还未到来，这里只是昨晚书本的诱惑下的一个幻觉罢了。他这样想。

呵！到了，这是一座小城楼式的现代建筑，也是一个隧道口。离校不到千米的一处景点。隧道里是不容人进去的，郑朝辽只好随他们一同登这座小城楼。陈玉林不知去哪里买来了香烟抽起来，周磊、郭胶、刘湘赣一拥而上，郑朝辽想到八国联军进圆明园。唯郑朝辽不食烟火在一旁干走着，陈玉林递了根过来，郑朝辽拒绝了。如今的学生在校园内是莘莘学子，在外面就摇身一变成了社会青年。这刻让他感到有点鹤立鸡群了，不，应该是鸡立鹤群，因为他们每人都抽着一根烟，明显的嘴要长点嘛！

这座建筑不仅仅是用来参观的，而是用来加固隧道口的。登上来有两处小小的城门儿，刚刚够一个人通过，中间是一块平的地，上面还还更高一层，他打算往上爬的，上面山上的芒草是绿绿的，带着长长的絮儿。陈玉林说：“这个地方是个好地方，在这儿约会的风险最小，不必担心什么？前几次我都看见有人在这里约会······”郑朝辽想起学校的风流事多，倒没见过，正想问点什么，突然发现上面有一个女生，于是大家都往上一看，原来是一对学生，一男一女真的在这里约会。

郑朝辽也在学校里见过这两人，但不认识，也不知其名。只知道男的是学生会的主席，女的就不知其人了。郭胶说是余仁钢和李玲，见到我们也没有慌，淡定的很。或许在这里被人见过他们约会的次数多了吧。

几个人倒也没有退下来，而是和那个男生谈起来，还生了一堆火，那余仁钢也好大的胆子，临走前说：“你们到学校不要去说，不过我们也不要紧，最多开除，有什么大不了的！”最后因不知郑朝辽是谁，顺带还问一下。

从那里回来，郑朝辽对这里存在的最后一丝希望也随之破碎了。

晚自习下来，罗林等都在寝室，把带来的一袋枣子分给寝室的每个人，郑朝辽也分到几颗，看剑荣时，他默不作声。

以后的日子郑朝辽一心在学习上，虽然再多的努力将来也是个屁用。余仁钢幽会的事在校园内有点风声，私下总有人议论。剑荣看起来也不再那么凶。

编者记：

第二章很长，校起稿来脖子好痛，于是校到一半截断。所以，第二章可能要分成好多个小章来连载了。你现在看到的是第二章01；会有02,03……

欢迎你在下方处给我留言。

本故事纯属虚构！很纯的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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