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虫子为伍,与花草为伴,他在钢铁城市里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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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社畜只是生存,没有生活。
凡是挤过上下班早高峰的地铁、等过中午饭点的外卖,你就会知道,在不相信眼泪的城市里光是生存下去就能耗尽一个人的全部气力。
当我们喊着“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却上着的班时,总有一些人活出了我们梦想中的样子。看似乏善可陈的日子在他们手里被打磨得每根线条都写意舒畅。旁人疲于应付一地鸡毛,他们却愿意停下来,窥见一朵花里的天堂。
在不少年轻人还在靠养一盆多肉聊以慰藉的时候,张辰亮正在忙着照料他的“秘密花园”。蕨类野蛮生长,多肉层叠铺开,花朵开得热闹……
▲博物君的“秘密花园”作者图
这个大隐隐于市的男人就是科普界“顶流”——博物君。已过而立的他没有传说里中年人的焦虑,语调平和,讲到动植物会亮眼放光。不少同龄人正试图踮起脚够到更高的位置,他却说不妨蹲下来观察一下生活,你会发现即便是每天重复的三点一线,风光也是日日新。
“身边的东西是最应该知道的”
生于年的张辰亮,有一个响当当的名号:博物君。年,中国农业大学昆虫分类学研究生张辰亮到《博物》杂志当实习生,专门负责打理杂志官方微博,从此成了大家口中的“博物君”。
从卖萌到高冷再到由着性子“正常说话”,越来越多人被博物君圈粉。现在,博物杂志官方微博已有超过万粉丝,是自然科学领域当之无愧的“顶流”。
▲博物君张辰亮作为顶流背后的男人,张辰亮在催稿、编稿、写书之余,还是会“攒几天就上去回复一下”。每天有几千条
在等他“翻牌”:“动物园的企鹅为什么取暖”;“商场护栏上出现的是什么虫”,附两张实拍图;“图中写的都是什么字”,给出某古装武侠剧剧照4张……能答上这些稀奇问题的张辰亮却还没搞懂自吸水花盆的正确打开方式。他再次尝试种那两盆“其实特别好种”的植物。就算每次种植物之前他都会做功课、全面分析,“到真种的时候,它是不会跟着理论走的,养死了是很正常的”。
跟动植物打交道二十多年,他变得平和,“你看到大自然里面,天天就在生生死死”。
最近,张辰亮出版了《海错图笔记·叁》。这是他对清朝海洋生物图谱《海错图》的考证和解读。《海错图》成书于清康熙年间,由浙江人聂璜绘制,里面记录了他在中国沿海看过、听过的海洋生物。
张辰亮头一回看到《海错图》是在上中学的时候。去故宫参观的张辰亮刚好赶上书画馆的展览。在一众绘画精美写实的宫廷画师作品中,“灵魂画手”聂璜成功引起了张辰亮的注意。
他记得,聂璜笔下的鲸鱼“画得跟妖怪似的”;还有一种头顶有个红色大方印、身上有绿点的“印鱼”;实物跟月亮几乎一模一样的海月蛤在《海错图》里只是勉强似月。被网友戏称“舌头自带倒刺”的张辰亮在书里“有节制地吐槽”:“聂璜的画工不咋样”。
张辰亮也曾有过聂璜一般的野心。
打开他书房的抽屉,一本蓝色封皮的记事本就是张辰亮的“昆虫图册”。从上小学开始,张辰亮就把自己见到的昆虫画下来,绘画逼真,有些还画了处于不用状态的同一种昆虫,还详细记录了昆虫的大小、生活习性、特点等。在笔记本扉页,竖排写着6个字:我见过的昆虫。
▲张辰亮的“昆虫图册”作者图
被记录在册的昆虫都是平时很常见的,诸如蚱蜢、蜻蜓、蟑螂等。姥姥家在朝阳公园附近,小学生张辰亮每周都会去那里。公园里多的是虫子,顺手把瓢虫、蜻蜓带回家,把鱼缸和玻璃盒改造一下,就能成为昆虫的安乐窝,可以观察昆虫生命周期的全过程。他说,从小学开始,“我就是家里楼底下碰见什么就养什么,养的都是身边的”。
他养虫子的经历其实开始得更早。
张辰亮记得还在读幼儿园的时候,北京有特别多榆绿毛萤叶甲。头上有块黄色、外壳金绿色的榆绿毛萤叶甲经常在玻璃窗上沾着。那时的张辰亮正沉迷于看儿童节目《大风车》,节目主持人就是小朋友最喜欢的金龟子。他把榆绿毛萤叶甲误以为是金龟子,带回家养在一个类似扭蛋的壳里。
为了喂饱“金龟子”,他特意从幼儿园摘了栾树果实,“那种子长这么精致,肯定特好吃”。结果,榆绿毛萤叶甲活活饿死了。经过这个“生命的教训”,张辰亮才知道这种甲虫并非金龟子,也不爱吃栾树种子。他说:“小时候养过的,就可以记一辈子”。
▲金龟子相比起现在大家都喜欢养些新奇玩意儿,张辰亮更喜欢随处可见的虫子,“那些对你的生活一点用都没有。平时你也见不着,养肥了有什么用,只能当做一个宠物”。
即便养的大多是生活中随处可见的昆虫,也根本画不尽。又因为课业增加,张辰亮的“昆虫图谱”没画多少就搁置了。后来,他用宠物小精灵的贴画把那6个大字遮了起来。
画册被贴上了封印,昆虫世界的大门却向他完全敞开了。
张辰亮记得,自己真正入门昆虫知识是在初中。除了买大学里的昆虫学教材看,他还频繁出没在各种自然爱好者论坛。当时他最喜欢“大自然社区”,里面清晰划分为昆虫专区、古生物专区、动物专区等,交流的也大多是各个农业院校的硕士、博士。报考大学时,他顺理成章想要一头扎进昆虫学。中国本科没有这个专业,于是他去南京学植物保护学。这个专业也能让他有机会抓虫子。
没事的时候,张辰亮就跟同学们趁夜打着手电去紫金山找虫子,时间再富余些,还可以买张火车票直奔浙江、江西去寻找虫子。
等到念研究生,他终于能读心心念念的昆虫学。
张辰亮至今还把他的研究生论文保存得很好,他的研究课题是猎蝽。
▲猎蝽为了研究猎蝽,他还专门到西藏通脉,那里有一种不一般的猎蝽:“那种猎蝽的雌虫脑袋巨大,没有翅膀,身子很肥,猎蝽没有长那样的,我们都觉得是一个新种”。想要被定为新种,还需要一只雄性猎蝽。
当时张辰亮在那里找到了一只有两个黑色翅芽的猎蝽若虫。按照常理,若虫是不应有翅芽的,他推测这可能是这种猎蝽的雄性,根据翅芽大小,成虫很可能会有两个很大的翅膀。
这只若虫的发现也许会是课题的一大进展。他将若虫带回墨脱,没想到遇上宾馆停电。虫子在没有空调的房间热死了。“之后就再也没找到,就这么唯一一只”,张辰亮不无遗憾地说。就在前两天,他还向师弟打听,有没有找到这种猎蝽的雄性成虫。
他喜欢自己行走着去寻找虫子。作为一个昆虫学研究生的必备修养,那时候出门进山,他总会随身带“毒瓶”,可以用来即刻杀死虫子制成标本,还有用于保存的离心管和专门完整放置蝴蝶、蛾子的三角袋。
▲张辰亮的“昆虫图册”作者图
找虫子也有门道。石头底下会栖息着甲虫;花上头也许会有仿花的蝴蝶;水声昆虫喜欢傍水而居;还有蝴蝶会把溪流当做“高速公路”,顺流而下;如果带着捕虫网去草木茂盛处,边走边“扫网”,就会发现网子里总会兜住意外收获……
他想象中,研究昆虫最美好的样子就是像五六十年代的学者一样,走到山涧森林,拿着放大镜跟每只虫子打照面。然而他发现,“科研有点无聊,有点变了”。现在研究昆虫,只要从虫子上扯条腿下来,弄碎,放在仪器里各种分析,“这是高科技的研究,但跟昆虫已经没什么关系了”。
别担心没有东西看
当科研变成“都是仪器、分子的事儿”,张辰亮就开始练习科普写作,“让大家在一个很轻松的前提下接受自然科学的知识”。学生张辰亮走出实验室,成了“博物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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